摘要: 《张好好诗》墨迹中,非常规的结构方式占到多半。或收或放、或聚或散、或大或小、或正或奇,姿态各异,妙趣横生。唐代作为楷书规范时期,其结构规则已经完备。至当代启功先生总结了“黄金律结字法,”“内紧外松、 上紧下松、 左紧右松”的结字规律可以算作唐以来对楷书结字的普遍认识。而杜牧在这些最基本的规律方面,几乎都是反其道而行的,于是造出结字之奇势。更多书法内容尽在集大家书法!
《张好好诗》墨迹中,非常规的结构方式占到多半。或收或放、或聚或散、或大或小、或正或奇,姿态各异,妙趣横生。唐代作为楷书规范时期,其结构规则已经完备。至当代启功先生总结了“黄金律结字法,”“内紧外松、 上紧下松、 左紧右松”的结字规律可以算作唐以来对楷书结字的普遍认识。而杜牧在这些最基本的规律方面,几乎都是反其道而行的,于是造出结字之奇势。更多书法内容尽在集大家书法!
收放聚散
疏散与密集的大胆运用和巧妙处理,是《张好好诗》奇趣之所在,也是杜牧书法的最典型特征之一。
开篇第一字“张”,就已展现出聚散之妙。此字左收右放,或可说先收后放,右部“长”字上边松散放开,下边密集收紧,又是先放后收。其右上三横简化为点,且用笔轻灵,使右上部尤其疏散。如此,字的右上散开而其他三部分聚拢收紧,使这一常被写平正的字呈现新意。
“好 ”字中间散开,笔画聚集到两边。尤其右边“子”字,上边竭力散开以致首笔的横钩已完全变形。将末笔的横压缩到下部,并重按实行以回环之势团在一起,与中部之空、上部之散形成对比,正是“疏可走马,密不透风”。
“顾 ”字上放下收,左上点与横之间约几占字高三分之一,下部四小横聚集于下三分之一。页部的笔画分配也是同理,首横高,中下部紧缩。如果用数字来形容,可否说这个字的聚散关系达到了四倍。
“半”字看似平淡,仅看两点便能感受其用心之巧。左点已经与竖画粘连,而右边点与竖散开,一聚一散。又有其两横的紧凑、线质的厚重,与枯笔竖的伸展形成对比,使此字收放聚散乃至枯与润对比关系十分丰富。这些“招数”使这个笔画平直、结构平正的字活了起来。
“余”字上边放、下边收,已将底部钩的部分压缩到了极致。下边两点又如“半”字之法处理,左边聚、右边散,左边连、右边断,将收紧的下部再次打开。末点明显下落几乎与字脱节,但强调回锋收势与左边紧密呼应,而不觉得松散。此字大开大合,奇异生姿,历代法帖无雷同者。
“之”字几乎连写成为一画。几个转折集中于上部,且左右紧缩以蓄势,最后捺向右下拉开。此字笔画虽简,却将聚与散的关系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主次关系倒置
汉字结构无论独体字或合体字,都有个主次的问题,且有约定俗成的规律。并讲 “因字立形”,字形也是有规范的。杜牧往往又反其道行之,再成一奇。
“阳”字的主笔横折钩亦被压缩,而将上部拉长;
“梳、沈”两字主笔都是竖弯钩,在杜帖中都被缩为极小的“附件”。
“渐”字中“斤”上部本来小撇,在这里夸大到占去大半空间,而将下部本应当放大的末笔竖画挤压,屈居一角。
草字头在汉字中多处于从属地位,但在杜牧的“藉”字中我们看到,草头被夸大,几乎占去字的一半。
诸如此类例子比比皆是,不必重复。我将其称为“主次关系倒置”。
杜牧倒置重组这些关系不是随机行为,而有明显的规律性。我们的目的就是摸索其表现的规律。通常情况下,我们的书写习惯是伸展右下角,而且将向右下伸展的笔画作为主笔,成为字的发力点。杜牧却将这类常规性的主笔收缩,而将小笔画放大占据主要地位。这种重组方式反复运用,构成杜书的典型面貌。
空间虚实对比
我们注意到,杜牧在《张好好诗》中结构大开大合,大胆留白,体现出作者空间分布的主观意识。
“复”字右部紧收,与左边三点水之间围成一空间。这个空间与右部点画实密的黑色块形成对比,而且这种空间的对比基本是等面积的。
这一方式在许多字中重复出现,如“娃、于、游、如”等。
这些共同的空间方式不会是巧合,只能解释为作者的主观意识所致。如果用另一种描述方式分析:在方整的字形基础上,这种相对应的空间分布对比,形成黑白色块的交替,颇具现代美术中所讲“构成”之意。
虚实关系其实不仅仅是指空间的分布,我们还可以将用笔的强弱轻重形成的对比效果称作虚实。杜书中多个字没有刻意分布空间关系,也同样制造出强烈的虚实关系。
如“馆”字的“舍”部用笔厚重有力,结字紧密,“重若崩云”,是为“实”。右边“官”字则用笔渐行渐轻,到下部已细如牵丝,“轻如蝉翼”,结字也就疏朗轻松,是为“虚”。
再如“飘”字,有意将“票”下部缩为一团,与前者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“影”字左边重写,右边轻写,并将字之中部围成“虚的空间。
由此可见,杜牧书法之“奇趣”往往并非单一手段,而是多种方式共同运用的结果。字中既有用笔的强弱轻重对比,也制造空间对比,形成聚散关系。虚实相生,妙趣无穷。